荻宜的小说采花记最新章节在线免费阅读
草莓小说网
草莓小说网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官场小说 校园小说 经典名著 架空小说 综合其它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武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竞技小说 重生小说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警花卧底 愉悦假期 教师妈妈 北国舂天 滛虐双美 噤恋之歌 不伦往事 神雕腥传 隐秘生活 熊家父子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草莓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采花记  作者:荻宜 书号:41111  时间:2017/9/18  字数:19764 
上一章   ‮欲情探窥、四十‬    下一章 ( → )
 燕燕飞回到白家庄,迳往西厢房行去,穿过走郎,听后头脚步声,遂驻足等待,后方步履加快,燕燕飞等对方行近,转脸一看,笑道:果然是你。

  张俊明微:“燕姑娘知道是我?”

  燕燕飞笑意更深:“我猜是你,果不其然。”又问:“刚才我溜出白家庄,你就尾随,是不是?”

  “不错。”

  说话间,已进了西厢房,张俊明朝手下一使眼,转过脸微笑瞅着燕燕飞:“燕姑娘直入西厢房,想必有话要说?”

  燕燕飞点点头道:“铁龙推琴儿落崖,你是否瞧得一清二楚?”

  张俊明脸色一凝:“不错,若非燕姑娘,只怕琴儿已堕入崖下。”

  燕燕飞不觉轻轻一叹。

  张俊明忙问:“燕姑娘为何叹气?”

  燕燕飞缓缓摇头,说:“白家庄真是多事。”苦笑道:“铁龙说话虽不中听,却也是实情,当管则管,不当管少管,事情管多了,难免自找晦气。”

  张俊明衷心道:“燕姑娘管该管之事,没什么不对。”

  燕燕飞一瞅他,缓缓道:“只怕铁龙嫌我碍事,说话才如此不中听。”

  张俊明一讶:“什么意思?”

  燕燕飞反问道:“你为追查采花大盗而来,依你之见,白家庄嫌疑大不大?”

  张俊明略一沉,微微额首:“有嫌疑,只是无证据。”

  “既如此,你若一直驻在白家庄,只怕一无所获。”

  张俊明一征:“怎么说?”

  “你在,他们有所顾忌。”

  “他们是谁?”

  燕燕飞说:“自然是奇园中人。”

  “能不能说得更清楚?”

  “捕头难道不觉得奇园十分奇怪吗?琴儿会用剑,会撒魂香,铁龙会点,今崖边又了身手,再加杏桃来历不明,整个奇园不就是个大谜团,令人疑惑?”

  张俊明赞同道:“燕姑娘说得有理。”

  “当初为方便查案,捕头才进驻白家庄,如今只怕他们顾忌捕头,才不敢轻举妄动,若想有所收获,恐怕得撤离白家庄才是。”

  张俊明略一沉:“当初白少爷执意邀张某来此,张某盛情难却,如今驻守多,手下人又多,添他麻烦,张某甚感不安,正有撤离之意。”

  燕燕飞问:“捕头打算撤往何处?”

  “唐家客栈。”

  “我也随捕头撤去。”

  张俊明含笑凝视她,高兴道:“与燕姑娘同行,太好了。”

  燕燕飞毫无笑意,正道:“今夜宴席上,捕头看到铁龙前蟾蛛,有何感想?”

  “张某以为铁龙就是夺经之人,一见蟾蜍,心中一沉,十分气。”

  燕燕飞微笑说:“后来你尾随我至悬崖,又亲眼见铁龙身手,想必不再气?”

  张俊明一怔,呐呐道:“不错,铁龙不单纯,有继续留意必要。”

  燕燕飞神秘一笑:“捕头想不想知道,我对蟾蜍什么感想?”不等他回应,继续道:“如果铁龙右有扳指痕,只怕蟾蜍纯为掩饰。不过虽说纯为掩饰,却也这人心态。”

  “什么心态?”

  “刺青不是小事,捕头认为一个人会随便刺上不知道的图案?”

  张俊明一讶,瞬即恍然道:“张某明白了,蟾蜍象征钱财,传说蟾蛛见钱咬住不放,故而爱财之人,无不爱蟾蜍,铁龙身上刺了蟾蜍,很可能只是掩饰,却也无意间,刺上喜爱的图案。”

  “捕头说得一点不错。”

  张俊明想了想说:“张某判断,铁龙之所以在白家庄管家,无非家无恒产,他若本份点,只取微薄酬劳养家活口也就罢了,偏偏他野心似不止于此,今晚宴席上,铁龙曾说他无大志,这辈子就想发个财,好置田买地,买奴买婢,为他铁家争一口气,铁龙这番话,很可能是真心话。”

  燕燕飞颔首道:“前几铁龙勒死琴儿,今又推她落崖,显见置她于死地,照理铁龙应不致对琴儿如此厌恶,琴儿是白少爷倚重之人,显然铁龙孤立自少爷,不知道什么存心?”

  “张某也有同感。”

  “我们如今盯紧奇园,奇园何尝不对你我顾忌?有所获,撤出白家庄为要。”

  “张某听入耳里,今夜想个明白,找个理由撤出白家庄。”

  夜已沉寂,琴儿心境仍未静下,思而想后,浮躁气闷,辗转反侧。正当心思翻腾,忽听窗户叩叩作响,琴儿慕然坐起,叩叩声已然不见,琴儿迟疑一下,叩叩声又响,琴儿突然想起,今夜未能将杏桃推落悬崖,只怕白禹奇睡不安稳,如今窗响,怕是他趁夜前来,有所差遣。琴儿急忙走向窗户,只是霎时心中又疑,白禹奇有事尽可逞自入内,怎会窗外招叨随又一想,大约有机密相商,不铁龙杏桃知道,方有此一迂回。

  琴儿一手捧灯,悄悄撑开窗户,窗外果然有人,琴儿细看,不觉一证,对方竟是铁龙,琴儿一讶,冷冷道:“怎会是你?”

  铁龙忙说:“别声张,带你看好戏。”

  看他要笑不笑,眼色溜溜转著,琴儿自底更疑,想自已险些被他推落悬崖,益加警戒,只冷静揪住他,一动不动,嘴充满敌意问:“你究竟耍什么花样?”

  铁龙斜眼一睨她:“是别人有花样,不是我要花样,要看不看随你!”

  琴儿冷然看他,铁龙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同情道:“你不看也罢,若看了只怕要吐血。”说罢疾步而去。

  听他话中有话,琴儿慕地跃窗而出,道:“等等,这话什么意思?”

  铁龙住了脚,缓缓回头,盯住她道:“你答应不激动,我才告诉你!”

  琴儿急躁道:“快说!”

  铁龙不言不语,琴儿更急,紧紧盯他,铁龙神色凝重说:“你若太激动,好戏就看不成,不告诉你也罢。”

  琴儿深一口气,冷冷揪他,故作不屑:“什么好戏?与我什么相干?”

  铁龙一睨她,暖昧笑笑,缓缓说:“当然有关系,杏挑上少爷的,只怕这会儿正翻云覆雨。”

  琴儿眼一瞪,不信地:“你说真脚假的?”

  “你何不趋前一看,真假立即分晓。”

  看他一脸幸灾乐祸,琴儿一股热气直往脑门里,四肢霎时发软,茫然盯住铁龙,哑著嗓说:“少爷如此厌恶她,怎么会?”

  铁龙含笑道:“这得问你啊,若非你将杏桃推下崖,少爷何必安抚她?”

  琴儿眼里迸出怒火,咬牙骂道:“小妇!”折向窗口,双手攀回屋里,铁龙跟上,说:“做什么!”

  琴儿恨声道:“我倒要看看,那小妇如何勾引他!”

  “慢点!你怒冲冲前往,不但好戏立刻散场,还坏人兴致,徒然惹来恶感。”

  琴儿倏地一揪铁龙衣襟,目皆裂,恨道:“你什么意思?存心来气我!”

  铁龙并不生气,斜眼一睨她,暖昧道:“没什么意思,我刚才无意间瞧见,觉那杏桃功夫未免太好,天下女人若能学学她,男人也没什么不足了。”

  琴儿咬牙切齿道:“无的东西,竟说这下话!”伸手过去掴他脸颊。

  铁龙一把抓住她手,轻绕道:“东面墙上,我凿了一个小,你若要看好戏,尽管去看,只是千万别惊扰那对鸳鸯!”

  琴儿怒火更旺,骂了声:“小妇!”站在原地深了一口气,略一迟疑,急朝东面墙走去。

  恍恍憾憾间,一双手轻轻捏他的肩押,白禹奇只是愕了一下,动了动角,睁了睁眼,立刻明白了。他先是皱皱眉未几眉头舒展,眼睛缓缓开了起来。

  杏桃半卷上,眼睛衬著他,见他动了动角,又睁了睁眼,似乎也不太厌恶,胆子一壮,一双玉手,更加卖劲,在他身上来来去去上上下下游动,过了一晌,瞧着他自留的脸颊透著粉红,便将双手置于膝上,低垂眼睑说:“少爷若还要杏桃侍候,杏桃尽心尽力侍候少爷,少爷若要歇息,杏桃告退。”

  白禹奇一睁眼,冷然看她,杏桃见他不说话,便娇媚一笑,说:“少爷是否熄灯?”

  白禹奇依旧静默,却暗暗有了盘算,杏桃险落悬崖,必然心有余悸,人一旦惊惶,难以想像会做出什么事来。为今之计,只有对她施恩施爱,一来安抚,二来也收她心,如此一想,便觉杏桃不再可厌,嘴畔微微有了笑意。

  杏桃眼里揪著,心中一宽,自入白家庄,主人从未给过好脸色,惊喜之际,笑容娇美,声音越发甜软低柔:“少爷是否熄灯?”

  见白禹奇并未摇头,杏桃一眠嘴,笑意更深,人仍半跪,略一侧身,解去罗衫,白禹奇眼光一扫她,见她虽还有条肚兜,却是盖弥彰,引人遐思。

  白禹奇将她从头看到脚,由脚瞧回头,杏桃知他已动了心,笑声越甜,眉眼媚态横生,稍一迟疑,粉颈低垂,一双白净的纤手,来来回回在他前划来划去。

  白禹奇一双眼仍静静盯她,没有情,不见火,杏桃不困惑,他怎会视而不见?一个女人几乎褪尽罗衫,他竟不为所动,莫非她是一堆瓦石,不能燃他心为?

  杏桃不信这男人只会静静盯人。她暗忖,自己在他眼前解衣,他并未阻拦,可见他不排斥。她一双纤手缓缓拨弄他膛,一边眼角睨他。白禹奇竟将眼合起,似乎酣然入梦。杏桃柔柔吻他肩臂、前等处,她的樱此刻成了点水晴蜓,在他上身穿梭来去,如晴蜓点水,一点即起。

  白禹奇有了回应,他漫不经心抓起她的手,眼角一瞄,大手轻轻摩擎她指尖。

  杏桃越发悠意,眼角睨他,将肩一斜,肚兜顺她肩膀滑下去。

  琴儿藉眼往里瞧,屋内灯火荣然,故而纱帐之内,两人慢条斯理的押戏十分清晰。琴儿暗暗惊奇,白禹奇竟任灯亮著,做那男女之事,倒颇令人意外,若白禹奇漫不经心,其实心已动,瞧杏桃每个动作缓柔无力,却是充满挑逗。这杏桃显然经过历练,第之间,竟灵动如蛇,那般悠意大胆,看得琴儿咬牙切齿,浑身颤抖,恨不得冲进屋去,狠狠给杏桃一个耳刮子。越想越气,越气越限,再也忍不住恨恨骂出口:“天生的下妇,!”

  更教她恨的,帐里小妇,只一忽功夫,已浑身赤,‮体玉‬横陈,白禹奇一双大手,其分两路,一路顺她脚踝,一路顺她手背,缓缓向上游动,轻巧缓慢的爱抚,看来极其温柔,他好像把手放在一匹高贵的绸缎上,正细细品味它细滑的质地,他的手小心翼翼往上挪移,似乎深怕一个重手,将绸缎扯坏了。

  琴儿呕到极点,这男人每次上她,总在醉酒之后,动作如狂风暴雨,一波接一波向她进击,从未如此温柔体贴过。此刻他竟视杏桃如珍贵绸缎,呕得她狂,恨声道:“一对狗男女!”

  突听得有人沉声道:“你莫非要惊扰鸳鸯!”

  琴儿听到“鸳鸯”两字,似被狠命一戳,越发恼恨,骂道:“那小妇,她也配!”

  “躯体结合,又算什么,你竟气成这样?”

  琴儿狠狠瞪视铁龙,气得说不出话来。

  “依我看杏桃不足畏,少爷不过视她如玩物,你何必气恼。”

  琴儿怒道:“若非你将杏桃带回,怎会有此污秽?”咬牙道:“竟找我来看这无勾当!”

  铁龙并未气恼,只淡淡道:“躯体结合不足畏,怕只怕一面与人厮,心底却想另外一人,这才麻烦。”说著,向外挪步。

  琴儿一征,急追前几步,冷声问:“你说什么?”

  铁龙朝她看了看,说:“杏桃不是你对手,犯不著计较,倒是燕燕姑娘,少爷对她一见钟情,这人不能等闲视之。”

  琴儿怒火窜起,气道“这时候你提她做什么?”

  “我笑你气昏了头,不知道利用大好时机。”

  琴儿一征,茫然看他:“什么意思?”

  铁龙微笑道:“你冰雪聪明,怎不细想,那燕姑娘若与你一样,也窥见这丑事,只怕对少爷深恶痛绝,不屑留在白家庄。”

  琴儿慕然一怔,随之冷笑道:“你莫非想气走她?”

  “不错,琴儿,燕姑娘待在此地,对你,对我,对白家庄都没有好处。”

  “我明白了,”琴儿一扫铁龙,急急走了几步,突又停下,冷冷道:“别以为我听你摆布,琴儿只是气不过,出他的丑!”

  蒙蒙陇陇间,外头似有声响,声音极轻极细,透若离奇诡异,燕燕飞以为自己正做著梦,那声音遥远不真,似来自梦里,燕燕飞睁开眼,声音持续著,燕燕飞一愕,侧耳再听,声音啼唏嗦嗦,仿佛风吹草动,又好像风吹枝桠。燕燕飞倏然坐起,她听出,是一个女人的饮泣声,声音来自门口。

  她急去拉开门门,果不其然,门口站了个人,正低垂著头,耸动双肩,无助哭泣。

  就那么一眼,燕燕飞已然认出,惊奇道:“琴儿,出了什么事?你怎会在此哭泣?”

  琴儿抬头望燕燕飞一眼,鼻子泣得更厉害,燕燕飞暗忖,莫非她心中有什么委曲,睡不安枕,想找人倾诉,故而前来找她,却又碍于夜深更静,不敢扰人清梦,才会往门口徘徊,伤心饮泣。

  “怎么回事?琴儿。”

  琴儿抬眼望她,言又止。

  “你如此伤心,想必有事。”

  琴儿仍旧不吭声,燕燕飞疑惑道:“莫非你推杏桃落崖,你家主人责怪于你?”

  琴儿不语,燕燕飞说:“幸亏杏桃命大,否则一旦落崖,哪有生还之理。”

  看她一眼,不想问她为何推杏桃落崖,见她眶里含泪,不停著鼻子,便叹了口气道:“什么事?说吧!”

  琴儿抹去眼泪,说:“琴儿自里十分痛苦,想说与燕姊姊,又不知从何说起。”

  “究竟怎么回事?这里只你我二人,说了何妨?”

  琴儿皱皱眉,缓缓摇头道:“琴儿不便说出口,燕姊姊若好奇,何妨去东面墙看个究竟。琴儿为情所困,不知如何身?”

  燕燕飞听她言语暖昧不明,越发好奇,说:“你且带路。”

  两人疾步而行,来至东面墙外,隐隐有灯光出来,燕燕飞茫然而立,琴儿低声道:“琴儿为清所困,不知如何是好,燕姊姊替我拿个主意。”

  燕燕飞狐疑揪她一眼,琴儿说“燕姊姊从这眼往里看便知。琴儿羞于启齿。”

  燕燕飞满肚疑惑,将脸贴墙上,往里一看,先是瞧见一个大纱帐,再一细看,两条赤条的身,正纠环抱,燕燕飞是个姑娘家,几曾见过这种男女?霎时之间,脸热心跳,惊惶过度,竟呐的失声大叫,一转头,拔腿狂奔。琴儿不料她竟会如此,茫然目视她,不知所措。

  也几在同时,里面传来一阵动,她听得白禹奇喝:“外面何人?”

  琴儿原本十分气恼,这下听到里头动,不觉心虚,撒开‮腿双‬,绕奇园疾奔,眼看窗户在望,正要攀跃入内,听得脚步跟来,随即声音追到:“站住!”

  听声音冷峻,琴儿暗暗胆寒,一回身,白禹奇冷冷发话:“刚才是你?”

  琴儿嗫嚅一下,,昂然道:“不只我一人。”

  “谁?”

  琴儿幽怨道:“昨还要我将那人除去,今却与那人成就好事,少爷难道不觉得…”再也说不下去,忿忿盯住他。

  自禹奇一瞪眼,沉声道:“刚才是谁站墙外?”

  琴儿咬牙道:“是我。”

  “你…”白禹奇满腹狐疑:“你说不只你一人,还有谁?”

  琴儿冷冷一笑:“燕姑娘。”

  白禹奇葛然一惊,眼盯琴儿,浑身僵冷,半晌才呐呐道:“刚才有人大叫,莫非是4…”

  “是燕姑娘。”

  白禹奇惊疑道:“她为何大叫?”

  琴儿冷腔冷调道;“青光旎,燕姑娘受了惊吓,才会失声呼叫,这会儿,只怕魂魄全已飞走。”

  白禹奇眼里慕然凶光暴闪,饶是在黑里,琴儿仍旧看出他双睁的暴怒,胆怯怯后退一步,白禹奇气得狂颅大起,啪的一掌狠狠掴出,骂道:“你这量窄的东西,想必你把她找来,看我杀了你!”

  琴儿右颊一麻,失了知觉,她抚著自己脸颊,呆右木,白禹奇一个箭步冲前,双手伸向她脖子,咬牙切齿道:“找杀了你!”

  琴儿将气运于脖子上,抵挡白禹奇越来越紧的手劲,白禹奇恨得气咻咻,皆尽裂狠瞪琴儿。对方想挣脱,举起双手拨他,白禹奇却鼻子一哼,冷笑说:“你如此可恶,能饶你吗?别作梦了!”

  琴几气他翻脸无情,又恨铁龙用心险计,自己又因此丧了命,岂不太冤?

  情急之一下一使劲,白禹奇不经意间,已教琴儿推开,琴儿一身,再也忍不住声泪俱下:“你不问情由,便要取我性命,琴儿死不瞑目!”

  白禹奇更怒:“你也敢反抗!”

  “你不问情由,只怕等我死了,你一辈子后悔!”

  白禹奇猛揪她衣襟,咬牙道:“好!你说出情由,要说得不好,立刻杀了你!”

  琴儿一擦泪水,硬咽道:“少爷也不问问,琴儿为何到东面墙窥伺?”

  白禹奇横她一眼,声俱厉:“说!”

  “琴儿中了铁龙诡计了。”

  白禹奇一怔,皱眉间:“你如何中他诡计?”

  “琴儿原本已睡,铁龙拍窗叫我,琴儿不屑理他,铁龙说少爷有事,要我往东面墙一看便知。”

  白禹奇顿时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是铁龙?”

  琴儿越想越呕,万般委曲道:“铁龙不知是何居心,预先在东面墙凿了小,还要我前去观看。”

  想到方才做不可告人之事,白禹奇脸颊不觉忽冷忽热,更难堪的,今夜竟破例未曾熄灯。之所以破例,无非铁龙夸赞杏桃,语多暖昧,令人好奇,他倒想见识这女人究竟是何姿态,不料竟遭窥伺,燕燕飞从眼中看自己丑态,只怕更要鄙夷不。白禹奇羞恼集,难堪得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精神一阵恍憾,半晌方呐呐问:“燕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琴儿当时气昏了,少爷对那杏桃如此温柔体贴,琴儿伤心痛苦,几要癫狂!”

  白禹奇命令道:“说下去!”

  “铁龙恰在此时出现,他说合不必气恼,倒是少爷对燕姑娘一见钟情,不能等闲置之,何不趁机找她了铁龙说燕姑娘在白家庄对大家都不好,只要她对少爷深恶痛绝,必会离开白家庄。”

  白禹奇原本千头万绪,翻腾不已,闻言更加羞恼,恨道:“你做的好事”

  上前一揪她衣襟,沉声喝道:“回屋里去!当面与铁龙对质,有半句假话,不让你活!”

  燕燕飞拔脚疾行了一段路,心头犹忐忑不已,快来,缓步行向内院,伫立半晌,叹了一口气,回到屋里轻轻摇头,拿出包袱稍作收拾,又回头审视小薇,替她将盖被拉好,再叹一口气开了门闩,正要迈步出去,有人提灯而来,心中正讶对方已行近,并开口问道:“燕姑娘哪里去?”

  燕燕飞讶异不止:“是捕头。”

  “是。”张俊明藉著灯笼,朝她脸上身上打量一番:“你携带包袱,哪去?”

  燕燕飞苦笑道:“正想跟捕头辞行,离开白家庄。”

  张俊明一惊,讶道:“燕姑娘为何连夜离开白家?”

  燕燕飞眼色一黯,缓缓说:“应了铁管家那句话:事情管多了,自找晦气。今夜十分晦气,再也不屑待在白家庄,分秒也睡不安稳,不如连夜离开的好。”

  “这是为何?”

  燕燕飞揪他一眼,好奇道:“捕头怎会突然出现?”

  “张某睡梦之中,忽听手下来报,说奇园东面墙边,有人惊惶大叫,我那手下后来认出是燕姑娘,张某十分惊异,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这…”燕燕飞支吾道;“并非大事,只是…只是…”

  张俊明看她神情尴尬,说话嗫嚅,好奇道:“燕姑娘为何惊叫,草非受了惊吓?”

  燕燕飞一怔,冷然答说:“不错,是受了惊吓。”

  张俊明更奇,困惑问:“燕姑娘一向沉稳,什么事能惊吓你?张某想不透。”

  燕燕飞心急急跳起,双颊热辣,呐呐道:“这事我如何说得出口,捕头知详情,何不问问那姓白的!”说著一拱手,说:“我暂往唐家客栈投宿,后会有期!”

  张俊明听她称白少爷“姓白的”又见她眼睑低垂,似避他目光,心中惊疑,瞳目看她,燕燕飞说完话,一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白禹奇一张脸惨惨,一双眼狠狠瞪住铁龙,沉声道:“你怎么说?”

  铁龙微一偏头,斜睨琴儿一眼,又瞅瞅白禹奇,毫无愧道:“琴儿在你面前如何编造是非?”

  琴儿一呆,气得双眼瞪人,白禹奇一扫她,说:“你刚才怎么说?说与铁龙听听!”

  琴儿盯住他,恨道:“你在东面墒凿了个小,半夜敲窗吵醒我,要我前去观看。”

  铁龙微笑一瞅她,不胜讶异:“是找在东面墙凿个小,半夜敲窗吵醒你,要你前去观看?”

  “不错!”

  “我行年四十,会做如此无聊勾当?”缓缓走前两步,直视琴儿,理百气壮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琴儿愕然看他,怒道;“分明是你怂恿我,这会儿竟推得一干二净!”

  铁龙微微笑道:“何尝不是你肚浅量窄,犯了心病。竟往我身上推。”

  “你…”琴儿气得脸色惨白,怒目瞪他:“铁龙,你说话不凭良心,分明是你…”铁龙冷笑道:“红口白牙想诬赖我,琴儿,你太不聪明了。”

  琴儿更怒,冲前急抓铁龙手臂,恨道:“你不说真话,敢对天赌咒吗?”

  铁龙将她手一甩,冷冷一哼。

  忽听白禹奇沉声喝道:“好了!”冷冷道:“琴儿,你怎么说?”

  琴儿看他神色冷然,不觉悲从中来,咽不成声:“小爷相信找,还是相信他?”

  自禹奇听若罔闻,看也不看琴儿一眼;对铁龙说:“这人我留不得了,东西给她!”

  铁龙自衣襟掏出一个小葫芦,地上一扔,说:“自行了断吧!”

  琴儿错愕一下,立时额角沁汗,‮腿双‬一软,跪倒下去,眼泪汪汪,悲声道:“为了少爷,琴儿死不足惜,只是如今琴儿爱了委曲,少爷不替琴儿作主,还要琴儿自行了断,琴儿不怕死,只怕琴儿死后少爷势成孤立,冉也无人像琴儿一样忠心耿耿了。”

  白禹奇缄默不语,铁龙却破口骂道;“你这搬弄舌头的小女人,临到要死,还要离间我们主仆。”

  琴儿猛地一抬头,目登瞪铁龙,又看看白禹奇说:“琴儿命不好,不敢怨谁,琴儿最不放心少爷,若非铁龙,少爷怎会误入歧途?只怕将来,铁龙以此要胁少爷,少爷身为白家庄主人,该明辨黑白是非才是。”

  铁龙倏地窜前一步,猛然一抓琴儿手肘,咬牙道:“你说什么?临死还要扰!”

  琴儿一甩他手,冷冷说:“你将杏桃带回奇园,别有用心,还有你留下的活口,不只杏桃的娘,另外还有人。”

  白禹奇闻言惊心,铁龙虎视耽眺看她,骂道:“你这歹毒女人,若任凭你活,还要害人!”

  一倾身,拾起小葫芦,倾倒一下,掉出三粒丸子,托于掌心,伸向琴儿,倏然弯向前,扯掉她畔轻纱,琴儿突伸手抢过丸子,咬牙道:“既要我自行了断,我自己来!”

  白禹奇冲口叫:“等等!”转过身看铁龙:“琴儿说的,每一句都是假话吗?”

  铁龙一愕,立即昂然应道:“铁龙说是假话,就是假话!”

  说著,攸然抓起琴儿手中丸子,往她畔一送,手上加劲,琴儿舌尖抵住丸子,不让入喉,僵持间,白禹奇突窜前一步,一手拨开铁龙,一手托起琴儿下颗,嘴里说:“琴儿想必委曲,你竟强行喂药!”

  铁龙微微变了脸色,反问:“她如何委曲?”

  “你在我面前说话都如此跋扈,对琴儿更不会客气!”

  铁龙讶道:“我如何跋扈?”

  “刚才你说了什么话?”

  铁龙略略一愕,微微笑道:“我说:铁龙说是假话,就是假话,难道说错了吗?”

  白禹奇一瞪他,冷笑道:“你越来越神气了。说!今夜让我难堪,是不是你?”

  铁龙斜眼一睨他,蛮不在乎:“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白禹奇大吃一惊,这铁龙怎会恶劣至此?急与琴儿换一个眼色,琴儿霍然站起,忿忿道:“你总算承认了!”

  铁龙瞪瞪眼,不屑道:“闪一边去,没你说话的份!”

  白禹奇冷眼静静瞅他半晌,困惑道:“你让我难堪,意何为?”

  铁龙鼻子哼一声,笑道:“我看那姓燕的,姓张的,十分麻烦,有意让他俩自动离去。他二人若知道少爷表面正派,内在恶,断然不屑于住在白家庄。”

  白禹奇羞恼集,怒火上心,忿道:“前人有言,食也,有何恶?”

  铁龙双眉一扬,促狭一笑:“既非恶,少爷何必难堪?”

  “你…”白禹奇气急攻心,恨道:“我其不知如何说你!”

  “少爷不知如何说,省了吧。”

  白禹奇见他嘻皮笑脸,全不把他放心上,不乐道:“说话如此神气,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

  铁龙盯住他的脸,毫无畏:“你是奈何不了我,你若把我弄烦了,有你好看!”

  白禹奇愕然看住铁龙,迭声道:“反了!反了!”臆间怒火云集,随时要发作,他强抑自己满腔愤怒,盯紧他,冷笑道:“你莫非以杏桃威胁我了?”

  铁龙一瞅他,似笑非笑:“杏挑已是你的人,我如何威胁?”

  “你挟持杏桃的娘,她自会听命于你。”

  铁龙冷冷道:“你要怎么想,随你!”

  白禹奇审视他,忍不住问:“除了杏桃的娘,你是否还留下别人?”

  铁龙一瞄他,傲然道:“无可奉告!”

  白禹奇狠狠盯他,正要动肝火,外头铃声响起,随即声音传人:“我是张俊明,打扰白兄。”

  说话间,人已飘然而至,白禹奇脸色一僵,讶道:“张兄如何进来?”

  “门并未关,张某得罪。”

  白禹奇隐约猜到他来意,嘴上呐呐道:“已经深夜,张兄有事?”

  “我手下来报,奇园东面墙有人惊叫,张某担心有事,故而匆匆赶来。”

  自禹奇脸上忽白忽红。若张俊明惊疑瞅过米,越发不自在,边避他目光,边缓缓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张俊明沉一下,迟疑道:“刚才张某赶来,遇见燕姑娘,她已收拾妥当,正要离开白家庄。”

  白禹奇一呆,神情顿时一萎,面如死灰,失神盯住张俊明,用动了动,却是半晌无言。

  “张某问缘由,燕姑娘说她难以启口,要我来问问白兄,我看那燕姑娘似乎对白兄不以为然。”

  白禹奇双目一台,沉沉一叹。

  “白兄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禹奇原本羞恼不安,听他连声追问更加焦躁,不乐道:“张兄何必苦苦相,由其请来张兄,无非缉拿采花大盗,张兄管得未免太多。”对铁龙道:“夜己深沉,送客!”

  张佼明不知他如此恼火,心中气闷,略一凝思,强笑道:“深夜造访另有要事,白兄不须下逐客令,张某说完即走。”

  白禹奇原本心烦气躁,想自己出丑在先,心中难堪,奈何张俊明不明,直要问个结果来,故而羞恼加,出言不逊,话出口刁想自己猛,正思如伺转寰,听得张俊明说:“来白家庄打扰太久,未能逮住采花大盗,张某十分惭傀,明清早张某要与手下撤出白家庄,不敢再麻烦。这期间一切用费,请白兄算计一下,张某如数奉上。”说著深深一揖;“代我那班弟兄,同白兄致谢。”

  自禹奇见他疾步而去,脸上一热,急道:“张兄请留步。”

  张俊明住了脚:“白兄还有指教?”

  白禹奇紧步上前,黯然一叹:“适才,言语冒犯张兄,请恕罪。白某心情烦闷,绝无他意,张兄你莫见怪。”

  张俊明凝目看他,缓缓道:“白兄如此礼遇,张某怎会见怪?实在是打抚大久,又无成果,张某十分惭愧,张某虽撤出白家庄;采花大盗还是要缉拿的。”又是深深一揖,语重心长道:“白兄保重。”

  也不待他说话,大步而去。

  白禹奇瞠目结舌盯他,直到不见背影,方呢喃道:“全部都走了,走了。”

  随即一仰头,惨然笑起,笑声一长串接一长串,听来甚厉,琴儿闻之悚然。白禹奇笑了一阵,方才歇止,跌坐椅上,缓缓闭上眼,满脸疲惫颓然。

  钦龙趋前前,微笑道:“少节何必难过,这二人走了,岂仁更好,可以旁枕无忧。”

  白禹奇嚣然睁眼,凌厉一扫他,咬牙切齿道:“你给我仔细点!”

  简天红赴市集。拾著购得的食物,行至僻静处,牵出马来,将食物系于马上,牵马走,忽听口哨此起彼落,简天红愕然四顾,有六人持跳将出来,一字排开栏她眼前,简天红正疑,听得为首的叫遭:“死丫头!敢偷马,你胆子不小!”

  简犬红眼目一扫,见每个人虎视眈眈看她,也不畏惧。一昂头,说:“你们,谁啊?”

  “偷人家的马,还装糊徐,死丫头。乖乖就逮吧!”

  简天红不屑、撇嘴,眼睁溜溜一转,说:“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娃儿,还骂人偷马,你们是谁啊?”

  “你大爷吴家牧场的,你这死丫头,偷了马,还不认账,死偷马贼!”

  简天红一呶嘴,大剌剌说:“什么偷马贼,说得多难听啊,不过是借了你的马,用了奉还就是,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其中一个将她浑身上下一打量,凝著脸斥道:“喝!这丫头够辣,偷人的马,敢大言不惭说借马。”随即嬉皮笑脸说:“这么著吧,丫头,看你长得俊,咱们兄弟借了你来乐和乐和,怎么样?乐和过后,自会奉还,怎么样?”

  一干人等,闻言全都爆开大笑,几个人附和著:“好啊!就这么说定了,大家一道上,管教这丫头乐得升天!”

  简天红眼一瞪,不乐道:“不要脸!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将你们打得升天!”

  众人一愕,随即笑得东倒西歪,简天红柳眉倒竖恶狠狠盯著对方。众人笑了好一阵,渐渐歇了。其中一个看她气得双颊发红,又瞧她毫无惧,便道:“好啊!这丫头还是个狠角色,一起上,看这丫头如何将人打得升天!”

  立即改换阵势,排成圈圈,将简天红困在核心。天红眼一睃,暗忖自己若要将这里大汉打得七零八落,只怕不是容易,若要脚底抹油,也不是不可能,只眼前这几个人既已围上来,恐怕不会任她轻易溜掉。当下也不急躁,只把眼滴溜转了两转,等第一支子飞来,她不闪不躲,高抬左手,一档一抓,立即身形一矮,右手迅即一推,尾飞弹那人小腿,天红将这抢来的握手中,急挡第二支飞来的,对方不意她反应如此之快,一支给震得险要飞出,那人想抓住,却给震得手肘一麻,那顿时掉落地面,众人一怔,换眼色,一起出,简天红双手一抬,将横举,挡住五支,众人一起使力,简天红撑不住,往后疾退几步,立刻一咬牙,将朝前推,五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道:“这丫头,倒真是个泼辣货!”

  方才那小腿被弹中的,一颠一跛行了几步,在后偷袭天红,眼看挨近了,一拳击出,不料天红右脚往后一端,正中那人右膝,那人呀的一声怪叫,抱著右膝,左脚金独立,直在地面连跳几跳。

  五个人直往前推,天红横挡住,推回,如此你来我往了四次,天红想如此推来推去,自己必然耗尽气力,便扬声道:“姑不与你们玩这推游戏。”

  “那不成,你不玩,你大爷刚玩上瘾,非玩不可!”

  众人使劲再推,这下有意整她,全把吃的蛮力使上,存心要看她如何招架?简天红咬紧牙关住,知道对方力劲全用上了,机不可失,嚣然松手,对方不意她如此应变不及,有的扑倒,有的摔跤,有的踉跄,其余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简天红略一凝思,暗忖自己以寡敌众,恋战下去,难免要吃大亏,幸亏自己素无大志,用惯打了就跑的战略,虽不顶神气,但对方六个大汉,全吃了苦头,自己此刻拔脚开溜,算是把对方戏耍一番,可谓占尽上风,够对方羞恼啦。

  心念既定,简天红撒腿便跑,那些人哪里肯放?急急尾随追赶,大叫:“快追,别教这死丫头溜了!”

  这些汉子,庄稼把式并不怎么样,脚下本事倒是十分了得,不一会功夫,简天红给追得气叮叮,奇怪他们脚程怎如此迅速?旋即一想,他可门原是牧场的人,免不了常与牲口赛腿,跑起来自然灵快如风。

  这下天红暗暗着急,自己虽跑得不慢,比起他们,怕要略逊一筹,这会儿拚全力跑,还跑得气如牛,待会力竭,只有立时就逮的份。

  正跑得满脸满身大汗,听得后面蹄声扬起,简天红暗叫不好,只怕有人骑马来追,看来自己是难以身了。

  后面遣兵紧锣密鼓,简天红已快不过气来,偏巧马已急驰而来,那人将疆绳一勒,横在简天红面前,喝道:“哪里走?”

  简天红转身便跑,那些大汉已围上来,说:“好啊,丫头跑不了了。”

  天红见大势己去,横竖已无路可逃,遂也不慌不忙,双手,噘嘴,等气梢平,说:“你们待要怎样?”

  “先乐和乐和,冉逮回去啊!”简天红破口便骂:“不要脸,你们敢欺负姑,姑就去找燕姊姊、张哥哥。”

  众人一愕,瞬间哈的爆笑,说:“小姑娘,哪来什么燕姊姊、张哥哥,拿这又咸又脏的哥哥姊姊唬人,谁怕啊?”

  简天红看他们嘻嘻哈哈有趣得笑作一团,不觉恼火道:“燕姊姊就是差点逮到采花大盗那个燕姑娘,张哥哥就是县城来的那位张捕头,你们要敢欺负我,燕姊姊、张哥哥就不饶你们!”

  那几人一听,笑容冻住,面面相觑,半晌一个说:“又没做坏事,怕什么张捕头、燕姑娘?倒是你这小丫头,偷人的马,还理直得很。”

  “什么偷?不过用用罢了。过会儿,不就还你们了。”

  说话间听得马蹄急急,简天红一扫,若一辆双马车奔驰而来,不觉眼睛一转,静静等待,耳边厢听得对方说:“还了也不成,牧场连连失马,你与我们回牧场,我家主人要盘间于你。”

  双马车已近了,简天红说:“姑就只借一匹马,还了就算,盘问什么?”

  眼见双马一车擦身过,天红虚准了,直扑车厢,众人没防到,眼睁睁看车行去。天红坐稳了,一掀帘子,大声说:“回去谢过你们主人!后会有期!”

  马车辘辘前行,尘沙飞起,弥漫半边天,不到片刻,已将那伙人远远抛在后头了。

  夭红沾沾自喜,暗忖若非自已精灵敏捷,今哪能身?听到车轮辘辘不休,猛然想起,此一路径与栖身之处背道而驰,此时不下车,更待何时?赶忙扯开喉咙大叫:“停车!停车!”

  车辕那车夫,不但未将车停下,反而咄咄挥动马鞭策马疾行,天红以为对方没听清,扯开嗓门再叫:“停车!停车!”

  她越叫,那车似与她作对,偏偏奔命也似,急朝前窜。天红有了主意,车夫既不停,自己何不跳车?不觉往外挪身,想看清地势,免生危险.挪步间,踢到一物,触摸一下,瞄上一眼,鼓鼓一大袋,原来是装米的粮包.天红这才想起,自己买的食物,全系马背,如今马丢了,徒然白跑一趟,不免懊恼。

  车子疾奔一阵,渐渐缓下,车身颠簸摇晃起来,天红暗暗纳闷,路面怎会如此不平,究竟到了什么地界?终于车子停下来,眼前一亮,帘子给掀升,天红正想跃下,车夫挡她眼前,天红绽开笑容,天口想道谢,却见车夫涎著一张脸,笑嘻嘻道:“小姑娘,刚才若非哥哥我打那儿经过,这会儿,你早给撕成碎片啦!怎么谢我啊?”

  天红一怔,若他龇牙咧嘴,眼歪口斜一副样,知道自己遇到鬼,不觉收了笑面,凝著脸说:“多谢你啦!”瞧准,一个空际,一挪脚,打算跃将下去,不料车夫贼眼一溜,张开双臂,硬生生将她拦住。

  简天红扬声道:“我说多谢你啦!”

  那人斜眼一睨天红,学她腔调,说了声:“多谢你啦!”说完呵呵笑起:“小姑娘,你说得多轻巧啊!刚才若非哥哥我,那儿个人一番车轮大战,你这会啊,早给撕碎啦!”

  天红双目一瞪,不乐道:“我是诚心诚意谢你,你这人怎如此说话?”

  那人一愕,立即呵呵又笑:“唷!怪辣的嘛,小姑娘啊哥哥我,成天守著个破屋,也没有女人作伴,是你自愿跳上车的,哥哥我可没你啊!”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天红一肚子火忍不住,破口骂道:“你个死疯子,闪一边去!”

  嘴里说著,不顾一切,人往下跃,那人一扑向前,将简天红抱个正著,天红气怒冲天,用力一挣脱,那人死抱不肯放,天红使出“扑面掌”一个招式三个作用,掌心托起下颚,五爪抓他脸,手肘跟进,直顶他心,那人承受不住,慌忙松了手,一手捂脸,一手捂,怆惶后退。天红趁机逃走,转而一想,这人胆包天,著实可恶,她若无缚之力,岂不要遭他轻薄?何不趁机给这鬼一点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妇女?

  那人吃天红一记“扑面掌”觉自己颈项似偏了一偏,脸颊给五爪抓得发疼,险些伤了眼目,口更是一阵痛彻心肺的剧疼,他咬牙等剧痛过去,瞪著简天红,气急败坏骂道:“臭丫头,我救了你,你竟恩将仇报,哥哥我不把你在地上,撕成碎片,誓不甘休。”

  说著,从背后拔出一柄刀来,简天红见状,探手入衣,从间摸出一柄匕首。那人一见,不呵呵呵一阵大笑:“丫头,你输定了,长刀胜短刀,你那匕首,也敢出来亮相!”

  简天红不理他讥嘲,静静等待,那人将刀劈将过来,简天红略一偏身,闪过了。就在这瞬间,突闻异香扑鼻,她早已知道异香厉害,却无论如何料不到这人有异香。不仅如此,这人明是用刀,暗里却撒异香,冷不及防下,闪躲已然不及,一个恍懈,头重脚轻,耳畔听得对方得意洋洋道:“好呀,这下哥我受用了。”

  悟尘站在高处,往下俯瞰,见山脚下一辆车,又瞧车夫从车辕跃下,转到后头掀帘子,车厢里出一张女脸,两人不知说些什么。

  悟凡些见悟尘直往下瞧,十分好奇,也循他视线下望,见那女的一跃而下,男的一扑向前,将她抱住,悟凡脸色一窘,喃喃道:“阿弥陀佛,光天化之下,这一对男女竟…”

  悟尘凝望半晌,看男的狠狠给推开了,悟尘惊觉道:“不对,那坤道怕是遇到歹徒了。”

  两人急急忙忙奔下去,此时距离又近了些,悟凡极目再看,惊道:“那好像是简姑娘。”

  悟尘张望一下,点点头说:“不错,是简姑娘。”随又吁了一口气:“简姑娘十分机伶,想是无妨。”

  悟凡仔细再看,神情一松,笑道:“你说的不错,是无妨,那男的偏著脖子,捂住口,想是吃了简姑娘的亏。”

  悟尘一惊,紧了紧脚步,说:“快!那登徒子吃了亏,怕要恼羞成怒,简姑娘危机近在眼前。”

  悟尘、悟凡赶到之际,简天红已入异香,身子发软,不知人事。那车夫眯了眼,乐不可支将简天红一抱,突听得一声沉喝:“放开她!”

  车夫愕然睁眼,见是两个和尚,也著慌,将简天红一放,让她斜躺车厢,转过身瞄瞄悟尘、悟凡,冷冷道:“出家好好吃斋拜佛,少管人间闲事…”

  悟尘上前瞧瞧简天红,看她呼吸重浊,双目闭上,心中暗惊,盯著车夫道:“青天白,你竟将这坤道弄昏。”

  车夫朝他一望,微笑着,狡猾道:“什么坤道?这是我家烧火的,与我吵嘴赌气,离家出走,是我追上了,要把她带回,怎么?出家人也要管人家家务事吗?”

  悟凡、悟尘换一个眼色,悟凡平静道:“既是你家娘子,姓什名谁?你又姓什名谁?”

  车夫眼一瞪,本要骂人,却又有所忌惮,遂说:“萍水相逢,何必通名道姓,你找若有缘,后会有期。”

  说著,急步上前.攀上车辕,刚才一吃了丫头的亏,身体已虚,想到出家人哪有不会武的,再不走难不成等著吃大亏?正待拉动缰绳,驱马前行,悟尘、悟凡一个窜前,拦住去路。

  牢夫一皱眉,喝道:“你们,为何拦人去路?”

  悟尘冷冷道:“你哪里走?”

  “我回家啊!”朝他瞪瞪眼,不乐道:“这两匹牲跑起来快如疾风,你二人不闪,不要怪我!”

  举起马鞭,催马快行,悟凡一跃而上,将他举鞭的手臂抓住,车夫眼见跑不掉,忽地诡异一笑,悟尘发现他神色有异,急叫:“悟凡,小心!”

  悟凡原本半个身子挂车辕,闻声急急下跃,这瞬间,一股浓浓异香直扑二人,二人看简天红昏,已有警惕,一边闭气,一边闪躲,车夫看他二人身体摇晃,手太阳,乐得哈哈大笑,悟尘、悟凡踉踉跄跄往后逃窜,车夫在大笑声中,催马前奔。

  悟生一见马车起步,已闪身车后,迅速抱起简天红,一阵灰尘,车已辘辘前奔,悟尘急道:“黏住那人,看他往哪里走?”

  回到茅屋,简天红犹觉浑身头重脚轻,沉沉想睡。简天助凝著脸,笼她喝下一碗热水,悻悻道:“这人让找逮到,非打死不可!”又严厉一扫悟尘、悟凡:“你二人并非手无缚之力,怎会让人逃掉?”

  悟上微笑道;“我二人要抓他井非难事。”

  简大助见他说得轻松,越发不满:“既非难事,为何不抓?”

  悟上语气平和道;“这人手上既有魂香,简兄认为这人单纯吗?”

  简又助气闷道:“既知不单纯,就更该手到擒来。”

  悟尘微微含笑.缓缓道:“擒他只有打草惊蛇,于事无补,只有纵他,才能有所获。”

  简天助听他话中有话,又见他神情,颇有自信,遂半信半疑道:“莫非已掌握他行踪?”

  悟尘一瞄悟凡,含笑道:“这得问悟凡。”

  “我跟踪那人,那人行约三里路,将马车停在一间破瓦窑,那地方甚是偏僻,人迹罕至,那人发现简姑娘已不在车上,气得躁脚,后来又见他徒步上山,走入一间陈旧的破屋里。为免打草惊蛇,我并未跟大,如今悟明守在附近,只怕他遁形不得。”

  简天助静默半晌,乃缓缓问悟尘:“你有什么打算?”

  悟尘略一沉,望悟凡一眼,说:“那人有魂香,可能与奇园有牵扯,如今悟明守在附近,我师兄弟三人,合简兄之力,将那人擒到,再作道理。”

  简天助面微笑,振奋道:“好!那人既有魂香,大家小心为要。”

  燕燕飞静坐桌畔,正支颐凝思,忽有人叩门,燕燕飞漫不经心道:“请进。”

  房门开启,张俊明含笑立门口,燕燕飞惊喜站起,问:“不知吹的什么风,捕头大驾光临。”

  张俊明微笑道:“我等已从白家庄迁出,如今下榻唐家客栈,与燕姑娘毗邻而居。”

  燕燕飞一愕,讶异道:“捕头已迁出白家庄?”

  “不错,昨与白少爷言语冲突,张某藉机迁出。”

  燕燕飞静静打量他,缓缓问道:“捕头为何与他言语冲突?”

  张俊明略一沉思,说:“白少爷知道燕姑娘离开,心情似乎不佳,因此语言上有些冲突。”看她沉默不语,忍不住问:“张某仍然不解,燕姑娘何以负气?”

  燕燕飞双颊一热,呐呐道:“我哪是负气?是受了惊吓,不齿于他罢了。”

  张俊明迟疑一下,突然说:“莫非白少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男女之事?”

  燕燕飞一愕,避他目光道:“你何以知道?”

  张俊明话一出口,才觉自已说得孟,神情不觉觎屿,将头一低说:“燕姑娘你要怪我,实是有话悠在心中难过,昨夜燕姑娘走后,张某赴奇园,门外听得里面一番争执,那铁龙竟与主人冷声说话,说什么表面正派,内在恶,又听白少爷说什么食也。等我进屋后,又瞄见琴儿眼眶红肿,畔轻纱扯去,神情甚是狼狈!”

  燕燕飞听在耳里,心里有数,暗忖莫非琴儿引她窥伺,受到重责?如此想来,昨晚她惊叫之后,必引来一场混乱,燕燕飞沉沉叹了口气,说:“琴儿心狭窄,虽不讨人喜,但她对姓白的一片痴情,姓白的却不把她当一回事,想想也是可怜。”

  张俊明偷眼一望她说:“燕姑娘你要怪张某提昨夜之事,白少爷作那男女之事,何不设想他是不由自主?”

  燕燕飞双颊得通红,急别过脸去,默默不语。

  张俊明只道她动了气,急道:“这话本不该与燕姑娘提起,只是张某突然想起易筋、洗髓二经,假设白禹奇本想增加功力,练些经,不料练了洗髓之后,未得其利,反受其害…”

  燕燕飞慕然一惊,呆了一呆,张俊明见她不像生气,遂放大胆说:“譬如他未得真髓,反舍本求末,走火入魔,难以压制…”

  燕燕飞一愕,道:“捕头莫非认为,姓白的作为,可能练功入魔所致?这话未必成理,姓白的不过三十出头,血气方刚,不需什么洗髓,依旧…依旧…”

  张俊明看她一张脸窘得通红,再也说不下去,忙凝脸道:“燕姑娘的意思我明白,张某之所以提到易筋、洗髓二经,无非提醒燕姑娘,不要因白少爷温文儒雅,就小看了他。”

  燕燕飞尴尬尽去,微笑道:“捕头是不是说他外型温文儒雅,其买深藏不?”

  张俊明大吃一惊,立即满脸笑意,说:“不错,张某正是这个想法,只是燕姑娘怎知他深藏不?”

  燕燕飞笑问:“捕头记得那张虎皮吗?”

  张俊明一惊,急问:“莫非奇园墙上那张虎皮?”

  “不错,那虎皮雄壮威武,虎虎生风,姓白的若只是个文弱书生,大约不致在最显目处悬挂虎皮,那虎皮固然神气,却也显现暴戾,无意间主人心生。”

  张俊明惊得双目瞪紧燕燕飞,半晌方才缓缓道:“这话从未听你提起过,与张某想法不谋而合。”

  “如此说来,捕头早知他深藏不?”

  张俊明苦笑道:“我怀疑他深藏不,只是苦无机会证实。”

  燕燕飞双眼一合,轻吁了一口气说:“但愿早擒得采花大盗,真相便可大白。”

  张俊明长长一叹:“谁不希望早有著落?”凝目看燕燕飞说:“如今张某一喜一忧,只盼那日子快来,好了却一桩公案,又担心…”眼目睇视燕燕飞,难掩怅然,苦笑道:“燕姑娘莫笑我英雄志短,这阵子与姑娘投缘,若骤然分离,教人情何以堪!”

  说罢痴痴看住燕燕飞,黯然失神。燕燕飞心中一酸,强笑道:“缘来则聚,缘尽则散,聚散本无常。”

  张俊明沉沉一叹,苦笑说:“燕姑娘说得潇洒,怎奈张某潇洒不起来。张某只叹公职在身,不敢擅离职守,否则追随燕燕姑娘,五湖四海,何等逍遥。”

  燕燕飞卟的笑出声,好笑道:“兵荒马,跋涉奔波,何等辛劳,捕头以为游山玩水吗?”

  张俊明不觉跟著笑起,理直气壮道:“与燕姑娘一路,纵然跋涉奔波,也是游山玩水,十分逍遥。”

  燕燕飞微笑看他,轻柔道:“采花大盗未就逮,易筋经、洗髓经亦无下落,只怕捕头片刻也逍遥不得。”

  “说得是。”张俊明微笑一叹:“一点也不错,人在公门,身不由己。”  wwW.ccMMxs.Com 
上一章   采花记   下一章 ( → )
《采花记》是荻宜在草莓小说网撰写的小说,荻宜的小说采花记最新章节在线免费阅读,请随时关注免费小说网草莓小说网